她比規定時間早到了半個小時, 在前臺填了很多表格, 簽了很多同意書, 然後就安靜地坐在等候室拿出一本小說開始閱讀。 數分鐘後, 一個護士高聲叫了她的名字, 她抬了抬手, 放好書本, 跟著護士走進了另一個房間。 這個空間有至少十二張病床, 都用布簾隔開, 她被安排在一個空床的位置, 護士跟她說把所有的衣物脫下放在床的下面, 換上病患服就可以打開布簾了。 她聽從護士的指示, 換好衣服拉開布簾, 半躺在病床上平靜地觀察外面忙碌的人們。 很多病床的旁邊都有一些人的陪伴, 有些是夫妻, 有些是子女, 有些是家人。 她的嘴角突然向上扯了一下, 苦笑的同時想到「世界孤獨排行榜」, 一到九她都有做過, 過了今天, 第十也集滿了。 這個時候, 護士再次出現, 熟練地在她的右手背上扎了一個點滴用的針筒, 左邊的手臂綁上了血壓計, 鼻子上也被裝上了吸氧的塑膠管。 一系列的動作完成, 護士拿著病例開始詢問用藥習慣, 飲食習慣, 病史紀錄等等。 回答完畢護士又像旋風似的去顧其他的病人。 她半躺在床上又在天馬行空胡思亂想, 想說如果運氣不好, 在手術台上一睡不醒了, 有誰會為她難過。
頭頂上掛著的點滴有節奏地一滴一滴的落下,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。 直到一個比較魁梧的護士過來再次核實了身份並開始推動她的病床。 通過了兩個走廊, 她被推進一間房間, 裡面有很多儀器, 很快醫生和助手進來了, 問了一些問題, 說了一些事項, 就把一針管的白色液體打進她的身體, 醫生說十秒後她就會睡著, 可是還沒三秒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屁顛屁顛去找周公下棋了。
等她再恢復意識的時候, 是一個護士在叫她的名字, 昏昏沈沈的她瞄了一眼牆上的鐘錶, 原來已經過了兩個小時。 護士問說要喝水嗎? 要吃果凍嗎? 會冷嗎? 她終於真心地笑著點點頭, 心裡想說: 「能吃是福, 有什麼就拿來吧。」
印度詩人Rabindranath Tagore (泰戈爾)曾經說: 「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,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。」 或許對一個孤獨已成習慣的人來說, 經歷了一個人來做手術, 並不覺得獨自面對有多可怕, 反而覺得沒有知會家人造成他們的擔憂, 也沒有告知朋友造成她們的麻煩, 的確是一個明智之舉。
祝天下所有人無病無災, 健康快樂。
在我的记忆中,唯一一次麻醉经历是牙齿根管治疗。虽然打了麻药,是还是疼得嗷嗷直叫。还有一次,我很小的时候,和弟弟围着缝纫机玩,弟弟拨动轮子,针头急速落下,穿过指甲,刺进了我的右手中指。家人取不下,只好折断了针,带我去卫生院。医生说,深入骨头,尾部太短,没法从指甲上方拔,只能把指腹切开一个口子,从这里拔。那次应该也是打了麻药的,因为我对整个拔针的过程一无所知。直到现在,我的右手中指指腹上还有一个疤痕。
回覆刪除